湯以諾：我不想談《菊與刀》，我只想談談旅途中的人

　　——作于U-CAN Touch The World丨新東方優能2017狀元日本國際游學營

　　我喜歡行走。

　　不管是為了參加活動自己拉著箱子說走就走，還是不遠萬里到異鄉去面試考試，我都喜歡旅行。

　　一、飛機、同行、啟迪——人的本性就是探索更多的內涵和外延

　　一直想寫一篇文章，叫《飛機上的百態人生》，但覺得題目太大，閱歷太淺，不敢下筆。但是，我覺得，不管怎樣，旅行最重要的不是風景，而是與誰同行，即使只是飛機上短暫的萍水相逢。

　　旅行第一天，從北京起飛到名古屋，飛機滑行的時間格外長，我喚了乘務員多次，未果。臨過道的大姐問我是不是要毛毯，我點頭，她大方地喊到乘務員，乘務小姐一驚，不一會就把毛毯送到。大姐笑呵呵地把毯子遞給我，說“飛機上確實冷，我夏天去澳大利亞，下飛機就凍傻了!”

　　我這時候才開始打量這個大姐，雙頰很紅，頭發染得顏色有些褪掉，不講究地穿著一件紅色運動長袖。這讓我感到驚異，她的外表與她的大方從容格格不入，我猜她一定見多識廣。

　　“哈哈，我就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?！贝蠼愫軣崆榈赝掖钣?，一言二語就說了起來，她很健談，而我也很樂意聽。

　　我覺得她和我接觸到的三四十歲的阿姨很不一樣，甚至可以說得上傳奇：農村長大，小學學歷，育有兩個兒子，二兒子出生不足七個月，她就只身出國打工，在外七八年，全靠一雙手，現在已經成為當地小有名氣的“包工頭”，回國后準備移民。這次去日本本來是想帶著兒子放松放松，沒想到兒子臨時變卦，于是自己一個人出來旅行?！昂芏嗯硕枷矚g人陪，但這么多年我自己在外面，我都把一個人當成習慣了?！?

　　雖然我還是一個不怎么懂人生的小屁孩，我還是不知深淺地說，“你當時只身離家，真的是太勇敢?！彼芩实男α?，露出還算好看的牙齒，“當時非議真的很多，說我老公是吃軟飯的，讓自己的女人出去養家，不過當我掙了錢了，家里的樓蓋起來了，孩子上學時也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權了，他們也都閉嘴了?！薄拔覜]騙人地說，我當時一點也不害怕，我每年往家里匯錢，也不從澳大利亞投資，人家說我要當心，我才不管，大不了就是雞飛蛋打。自己選的路，我都想好了。想明白最差的結局，我覺得我能接受，所以我才不顧慮那么多?！?

　　我莫名地有點想哭，給她說，這就叫做底線思維能力，立足最低點，爭取最大值，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畏首畏尾，永遠不會瞻前顧后“某種程度上，你真的是個女權的弘揚者?！?

　　她又笑了，這次露出更多的牙齒，用粗糙地手指拉一拉自己的頸枕，“我沒讀過書，不懂你說的，我兒子要是和你們一樣就好了，我覺得孩子的性格很重要，讀書也更重要，你看他，寧愿在家里和玩手機，也不愿出來，和我老公一樣?！?

　　她真的是一個非典型農村婦女，“在家里確實是我說話更有力度一些，我享受說話算數的感覺，人家都說我養了三個兒子，只是一個兒子不用結婚?！彼f她不反對兒子早戀，她也很開明地對待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兒子，“我希望他們自己選擇，當時我要為他們掌握大的方向?！碑斘乙苍陴B育子女問題上發表一些我的想法，她卻說，不要想那么遠，未來太不確定，“你做出的選擇只要自己想好就行，人都是會變的，不只是環境，你也會變?！?

　　她的話，我聽著，覺得話糙理不糙，但我也保留很多自己的不同意見，我個人覺得在婚姻中還是應該有個不一樣的穩態，覺得親人的陪伴是孩子成長中最不可替代的禮物。對于我的“異議”，她一點都不氣惱，還是那樣笑呵呵的，“小姑娘，我給你說，誰都不要試圖改變別人的想法，我回老家，住在婆婆那，老人們還是把前一天沒喝完的粥第二天再熱熱喝，咱自己不喝就是了，老一輩人有老一輩人的生活經驗，我不會評價太多?！?

　　“我就是這么一個人，我可以在澳洲玩跳傘潛水住高級酒店，也可以在老家住土炕，我都住得慣!”

　　我突然敬佩她了，她的存在，真的是我從沒接觸過的生存。在我的價值體系中，每個人都那樣符合常規意識地生活。而她，那樣擴充我對生活的認識，那樣沖擊我對人生價值的評價體系，那樣讓我看到人生百態。原來，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。沉默的不是大多數，我所看到的也只是經過同樣選擇之后，和我相似的人罷了……

　　飛機進入日本領空，她打開平板看起了偶像劇，我看看窗外，飛機機翼上的燈光在黑色的云中閃爍，好像電閃雷鳴。

　　二、同團、閉著眼聽——從今以后，就是很多條路了

　　我很相信人格魅力這個東西。

　　曾經看過一個不怎么押韻的現代小詩，叫做《青春·好喜歡》，里面有一句“氣質是磁鐵，你亦牽引所有流轉的醉眼?！?

　　同團有個妹子，報到那天最后一個到。短發，福建人，卻有著北方漢子般的豪爽，初識，還是三兩句話內就有很熟悉的感覺，很親切。

　　我從沒想過這個落落大方的福建妹子會懂那么多，大家都是那種可以開口上談天文，下聊地理的人，但她知道的絕不只是這些，她的可愛也絕不是因為她可以讓你肆無忌憚地“勾肩搭背”。

　　在等飛機的時候，她大談特談網球，從澳網美網到費天王、納達爾，維護偶像，義正言辭;在晚上休息的時候，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去和書友交換書單，開開朗朗地和男孩子在大堂“夜聊”，自在坦蕩;在泡溫泉的時候，她會從大學公共浴室談到南北文化差異……總之，在一路上，總有兩個人在說話，其中的一個主角一定是她。

　　在車上的“日子”里，我在后面半迷糊半醒，聽見她在前面談話，不知怎么的，覺得旅途好溫馨。

　　聽她說話，不僅感受到她的博學，因為她談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們所說的“無用的事情”，但是真的讓我覺得“無用之用，必有大用”。她可以在我忙亂的按照購物清單采購的時候，一把拉住我，告訴我在這里買東西并不便宜;在我問她有關護膚的問題時候，告訴我油皮干皮混合皮的一大堆知識;在我大把大把地把她的驅蚊液倒在手上的時候，表現出一臉不屑與心疼。

　　當她在路途的最后一天，用沙啞的嗓子告訴我她說話太多以至于基本說不出來話的時候，我拍著她的肩膀不可抑制地笑起來，笑到肚子疼還是停不下來，她并沒有覺得困窘，竟然也跟我一起笑了起來。

　　回到家，翻著照片，我越來越覺得她真的是一個非常美好的存在：不驕矜，不做作，不刻意掩飾自己以迎合他人，開得起玩笑，談得來人生，會在離別時候不舍的哭，會在同行中仗義地照顧小孩，會在購物中精打細算，會在博物館里講的頭頭是道……

　　我想，這樣的人，真的有趣。

　　我不喜歡賦予一個旅行太多的意義，在日本，國民性、創新力之類的東西已經被談得太多。這些東西無論是不是有人同行我們都會懂，都會想，都會記錄，都可以各種高大上。對于我來說，也許正是這些旅途中的人，讓我有一份對于日本之行獨家專屬的微觀記憶吧!

　　總是向往遠方的人，想要與之并肩而行，我一直在路上。

　　》》優能學霸耀世界：2017全國中高考狀元日本游學營專題報道